炸炒米
昨天读到汪曾祺的《故乡的食物》,很亲切。汪曾祺的文章没怎么读过,但总记得从前不知从哪里看到“汪曾祺的旖丽”,这样的评价就一直刻在心里。昨天一读,文字只算的平实有趣,然而营造出的氛围却分外旖丽。汪曾祺是江苏高邮人,和我的故乡地缘相近,说起故乡的食物,倒叫我平白勾起了好些回忆。
其一,就是炸炒米。炒米就像爆米花,爆米花爆的是玉米,炒米爆的是大米。炒米没有固定的店铺。幼时记忆里总有人走街窜巷,带着一尊大炮似的黑筒锅,听到【嘭】的巨响,就是哪家在炸炒米了。这时候家里人就会让我出去看,叫炸炒米的上门来给他些大米做炒米吃吃。再后来,初高中就吃不到了。
倒也没什么好吃的,口感跟泡沫一样,入口没有感觉,化了就微微的回甘。嘴闲的时候可以吧唧吧唧,不当饱的东西。
汪曾祺写到小时候国民党的军队跟孙传芳的人打起来,县里人躲到道观的红十字会去避难,不能生火,就带了炒米去泡水吃了晚饭。晚上吃着炒米,看远处打仗的火光,小孩子只觉得新奇。我读到这里心里微微一动,这大概就是说汪曾祺“旖丽”的缘故吧。任凭炮火连天,他偏要写这一碗炒米。英雄将相、党政诡谲,竟只做了炒米的背景板。
时代变迁,炒米还是炒米。现在人总喜欢以科技进步自己变聪明了自居。然而,历史上的人,也许只是恰好经历了这样那样的事,就成了“古人”,我只觉得过去的人和现在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。最近疫情以及中美纷争,引起知乎讨论“时代的一粒尘埃,落到普通人头上就是一座山”,大家都觉得自己见证了历史什么的。我反而觉得,不论历史怎么变,炒米还是要吃的。历史再大的山,均摊着落在普通人的头上,也就是一粒沙吧。一如即便汪曾祺写了,也不会有人记起哪年打过什么仗,只会有我这样的人:啊,炸炒米!
小时候,一碗炒米,放点温水,放点糖,好好吃……
我小时候都是干吃,你吃法跟汪曾祺一样
读你对炸炒米的形容,颇像我家乡(潮汕)的一种美食,脑海里立刻回忆起那股味道。后面去查了图片,发现就是同一种食物,哈哈哈哈
潮汕也有??惊了
有非常类似的,做法和品相都特别像
汪曾祺的书读起来很近人,可能同为江苏人,写的东西都是身边的。
我们这边是两种都有,都叫爆米花。或者把大米的叫大米花。
这东东的关键是一定要用糖精,用糖反而不好吃。
也是那种路边锅么?
我们这边,无论谷物爆的,还是玉米爆的,我们都叫爆米花。
你是哪里的?
我妈就特别喜欢吃炒米
你是哪里人?
这是儿时最旖旎的回忆了。以及还有千年吃不腻的挑着担的苏北豆腐花……
几年前去绍兴,走在当街忽然听到一位老大爷用绍兴话大喝一声,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砰的一声巨响,当街皆惊,老大爷笑得很开心……
哦对了,你的标题写得不太准确,是爆炒米。炸的话要用油的。
我们那里就这么叫的,爆炸的炸
我们老家有大米爆的(用爆米花那种机器),一般生孩子吃喜面时拿来食用的。常见吃法是红糖水泡,孩子们则是一把一把抓起来往口中塞
你的文采好棒啊!说起来我们北方会有爆玉米花,我家里也会爆大米花,爆的时候要加一点糖精,吃的时候才好吃。我也好些年没有吃过了,想起小时候,妈妈爆了一袋子,我一脸扎进去,出来时除了嘴里有,鼻孔里也会塞进好几个,吸不进去又擤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