旷野
前两天因为工作上的原因,用line联系了以前的日本同学佐佐木。他发表的某篇文章上,那种样品的TEM 拍的很清楚。我想问问他怎么拍的,因为我最近拍的很糊。
他很快回复我了,详细的跟我说了样品的制备方法,还画了小图。日本人还是那么喜欢画小图。
我们稍微聊了聊近况。去年六月我回大阪参加同窗会,他没去,因为在越南。博士毕业后,他在日本的公司上班,很快就被外派到越南了。他给我发了女儿的照片,都已经能走能跳了。问起上班如何,说是挺无聊的。可惜学术界不稳定也没钱,所以还是上班了。
佐佐木也是很聪明的人,他做实验也很较真执着。
我们组当时正值鼎盛的时候,除了一众本科生和研究生,有三个日本男生博士生。另外还有我,还有两个泰国女生博士生。去年去参加同窗会的时候,才知道另一个日本博士上村竟走了完全不一样的路。毕业后他在老板的介绍下再阪大内继续做博后,他本是研究锂电池的。只做了一年,为了复兴日本经济,竟然加入了政府部门。过得很不如意就是了,毕竟政府那种地方,没几个上班的是像他一样真的为了“日本经济复兴”的。
大家说起这事,都觉得很离谱。但想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上村身上,倒也合理。他本来就是古板又理想主义的人。
另一位博士熊谷听说是去东京上班去了。他的家境应当是很殷实的。他读书的时候就说过家里有神户买的新别墅,请了设计师,要去看装修。又或者开车去小野原附近,只是为了跑步。我就住在小野原,走路的话只要二十分钟。我说你怎么不跑步去小野原,他说有坡,跑步要平地。
泰国女生A毕业后去比利时做了一年博后。她本来就是University of Bath读的硕士,一直想回欧洲那边。谁知道只做了几个月博后,说是遇到了真爱,家里做建材生意的泰国人,就回泰国结婚了。她家在泰国是买卖土地做商场的,弟弟已经去了新加坡谷歌,没有人继承家业。正好和建材少爷结婚就能有人管家业了。
我问她:学术梦想呢?
她说:没办法,你知道自己遇到了对的人。
真特么狗血。
另一位泰国女生B,虽然还在日本做博后。但全是因为男友还在日本,也做上了助教,纯粹是陪着。几个月前跟我跟我说学术理想准备放弃了,没兴趣了。她之前毕业后在日本材料研究所NIMS做了一两年,有心碎的经历。可以理解。
谁没有心碎回忆呢,谁没被骗过呢。
如今我们深夜饮酒,杯子碰在一起,都是梦碎的声音。
我接触一些中国人同行的时候,大家聊的多的都是多少文章,什么本子基金,教职上岸。仿佛做这行,多少岁没达到什么标准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。如果按照那样的标准,我大概是一个Loser。可是每当我看看周围的其他朋友,又会觉得人生很宽广。读完博士也不只有当上教授做科研一条道路。没有来由的, 所谓的人生不过是被一个个念头驱动着,想做什么就做了。
當你不符合身旁人的喜好,而遭受他們的毒舌和斜眼,這時,你不是要把自己做的更好以迎合他們,而是要搬家!—―血淚的教訓!
国内是这样的…
论文本子…永远有搞不完的KPI
希望有人能不一样